我永遠不會傷害妳，絕不。 ——Elias
Elias
夜已深。
電影早就結束了，是她選的某個浪漫愛情片。安靜、緩慢的劇情，對我來說可能太過文藝。
但我不在乎。
因為她睡著了，就在我胸口上。
她的髮絲輕輕掃過我的下顎，她的呼吸透過襯衫落在我胸口。
而我……動也不敢動，就怕驚擾了一向淺眠的她。
我也一點都不想動，這就是我一直渴望的，想像過的畫面。
而現在，她真的在這裡，靠在我身上，好像在她的世界裡我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想要更多，多到胸口發痛、指尖發顫。
我的手指微微抽動，那股慾望差點壓不下去。
我可以把手滑進她的髮間。
我可以托起她的臉，深深吻下去。
我可以把她抱得更緊，把臉埋在她的頸間直到鼻尖只有她的味道。
我可以——
不，我不能。
天啊，不行。
我不能跟她要這些。
不是在她這麼柔軟、這麼毫無防備的時候。
不是在她全然信任地窩在我懷裡，把我當成唯一能安心入睡的地方的時候。
我絕不能因為自己的慾望就毀了這一切。
我逼自己深呼吸，深深吸氣、穩穩吐氣、控制著衝動。
但我的身體根本不聽話。
名為慾望的火燃燒著，一路滲進肌肉、滲進骨頭。
手裡的水瓶不知不覺被我捏得變形，發出「喀啦」一聲脆響，在安靜地客廳裡格外突兀。
她動了一下，嘴裡溢出一聲輕哼，眉頭微皺、睫毛顫動，好像快要醒來的樣子。
糟了，我整個人僵住。
她一直睡得很淺。
我的下顎緊繃，我慢慢放下瓶子，另一隻手則輕輕放在她背上，安撫地來回滑動。
就像我曾經做過無數次那樣。
她的呼吸漸漸放緩，身體再度鬆下來，明顯又陷入睡眠。
我才鬆了一口氣。
我希望有一天，她能像嬰兒那樣熟睡，不再像是時刻等著惡夢降臨一樣。
而我發誓，我會讓那一天到來。
但我的思緒沒有就此停止。
因為我很清楚，為什麼會這麼難熬。
因為我早在自己承認之前，就已經想要她了。
這幾個月，也許這幾年，我都在拼命壓抑。
但今晚，她就這樣睡在我懷裡，我再也騙不了自己。
我想觸碰她，想守護她，想愛她。
可我忍不住想起我找到她的那一夜。
當醫院說沒有發現性侵的跡象，我們其實很意外。
那些刀口上舔血的人是絕對不會尊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的意願的。
結果那些混蛋沒動她，是因為她是有價值的商品。
他們要把她留給更有錢、更有權、願意花大錢買「處女」的人。
這段記憶依然灼燒著我，直到現在想起都會心臟一緊。
我還記得審問時，其中一個人甚至拿這件事來吹噓。
當時我差點把桌子劈成兩半。
那一刻，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在那之前沒有，在那之後也沒有的怒火中燒。
即使到現在，光是憶起這些就足以壓過下腹蠢蠢欲動的慾望。
因為只要一想到她曾經差點被用那種方式奪走一切，我滿腔的慾望就只剩下憐惜。
我絕不會為了自己的慾望就對她……
她又動了一下，無意識地往我身上蹭。
她的手臂滑落，就停在我皮帶上方。
我整個人僵住。
然後，她的手指在睡夢中抽動了一下，差點擦過我的——
天啊。
我咬緊牙關，死盯著天花板。
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在睡覺。
我沒有，試著把腦袋放空，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直到我一點一點放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她摟得更緊一點。
低聲在她耳邊呢喃：「妳會沒事的，寶貝。我在這裡。」
我會永遠在這裡。
哪怕妳永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哪怕我只能默默忍耐。因為為了妳……我可以等上一輩子。
我會守護你，而且絕不會成為妳再次失眠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