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我，就像我想要他一樣。——Liana
Liana
快要晚上八點了。
我在他家門前站了整整一分鐘，才鼓起勇氣按下門鈴。
天色已經全黑了，但門口的燈是亮的。
上次Alex過來找他拿檔案的時候，我照她教的偷偷把我的帽t留在這裡了。
我應該先傳訊息告訴他，或是找個藉口再過來，但我沒有。
我就站在那裡，穿著牛仔褲和一件 Alex 硬塞給我穿的柔軟針織上衣，沒有特別打扮，就只是我。
門開了，Elias 站在門口，看到我突然出現愣了一下。
他沒穿制服，只穿了件黑色素T和灰色運動長褲，頭髮還有點濕，好像剛洗完澡。
他看起來——
天啊。
他看起來很累，卻又帥的人神共憤。
他微微皺起眉頭，疑問我怎麼會來：「Liana？」
「嘿，」我吸了一口氣，「我好像落了東西。」
他眼神掃過我：「什麼東西？」
「我的帽T，灰色的那件。」
他頓了一下，然後說：「喔好像有。」
他退後一步讓我進門。
我走進屋裡，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寧靜、還有電風扇的低頻嗡嗡聲。
但感覺不一樣了，或者是我不一樣了。
Elias 去找衣服，我站在客廳裡，焦慮地握著自己的雙手。
我到底在幹嘛？我想做什麼？我以為這樣他就會對我另眼相看嗎?
在我內心崩潰之前，他就走回來了，手裡拿著那件帽T：「這件嗎？」
我點頭。
他遞給我。
我們的手指碰到了一下，又是那種像觸電的感覺，接著是那種讓人不知所措的沉默。
我縮回手，已經準備要說聲謝謝然後逃跑了。
但他開口了，聲音很輕：「妳還好嗎？」
我抬頭看他。
我應該說「我很好」，但我心裡有個聲音不同意，所以我反問：「你呢？」
他咬緊下顎，沒回答，只是往前一步。
他離我好近，只有一步的距離。
然後他停下看著我，沒有其他動作。
我還抱著那件帽T，我們之間的那股張力像是一條繃緊了的弦。
他低聲說：「妳是故意的對吧？」
我眨了下眼：「什麼？」
他低下頭，語氣低沈得有點危險：「妳故意把它留下來的。」
我吞了口口水：「我不是故意——」
「是，妳就是故意的。」
我的心跳狂飆、臉頰發熱、手心冒汗，他知道了，他會怎麼想我?
「妳想要再回來。」他的手指碰了一下我的臉頰，很輕。「妳想讓我看見妳。」
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然後現在妳站在我家裡，擺出一副想要逃跑卻努力忍耐的表情——」
我打斷他：「我沒有想逃跑。」
他沒說話，有幾秒感覺漫長的沉默，那種好像是電流、有重量、令人無法呼吸的沉默。
他看著我，我看不懂他眼底呼之欲出的東西。
「我真的很努力，」他說，「忍住不碰妳。」
我的聲音顫抖：「為什麼？」
他更靠近了，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灑在我臉上、他的體溫輻射過來。
「因為如果我碰了妳……」他聲音發顫，「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停得下來。」
我鬆開手裡的帽T，慢慢把手抬起來，輕輕放在他胸前。
他的心跳感覺就像戰鼓一樣，也許我不是唯一這麼緊張的人，這給了我一點勇氣。
我小小聲地說「我沒要你停下來。」
他臉上滿是掙扎：「Liana……」
「我在這裡。」
他投降了。
他一把把我抱住，緊到讓人無法呼吸，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繩索一樣。
他沒有吻我，但他抱著我，好像這是他僅剩的自制力。
而我也抱緊了他的腰。
不是因為我的內心支離破碎，而是因為我已經不再害怕。
我不再害怕他對我沒有感覺，不再害怕去追求這段感情。
我唯一害怕的是，如果我們放手了……會發生什麼事?
